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油画《古田会议》
何孔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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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儿庄大捷（油画）
何孔德 |
何孔德何许人也？一般的人可能不甚了解。但是画界的人大都知道他是一位为中国军事绘画创作作出了杰出贡献的画家。
1946年参军、1951年入朝鲜作战，何孔德在战地画了许多反映中国人民志愿军在朝鲜战场的画面，刊登在《解放军画报》上，影响很大。回国后，他又考入当时苏联在中央美术学院举办的“马克西莫夫油画训练班”，毕业时创作了《祖国来信》。之后，他调进中国人民革命军事博物馆，更是佳作不断，诸如《古田会议》《出击之前》《生命不息 冲锋不止》，以及他为中国人民抗日战争纪念馆主持创作的全国第一个半景画等。这些作品对新中国现实主义绘画及军事绘画创作产生了深远影响。他的个人艺术也在不断的创作实践中逐步形成了造型结实、色彩准确、用笔洒脱、气势磅礴的鲜明风格。
我与何孔德的交往是从1958年冬季开始的。当时，我们装甲兵创作小组请何孔德来给大家的画提提意见，他对我的处女作，也算是登上画坛的成名作《演习之后》夸奖了几句，我想一定是初次见面应付一下，但没想到时隔多年后，他回忆说：我当时看了你的画，就感到这装甲兵小伙子还有点灵气。从那以后，我们的交往逐渐多了起来。我一直把他当作我的老师，不论是在艺术上还是人品上，他都堂堂正正。他这一生的画作不计其数，每到他的画室都能看到一些新作问世，这种勤勉精神对我而言是极大的鞭策，也使我在后来的日子里不敢等闲蹉跎。
1973年，总政办了一个全军美术训练班，我和何孔德被调到那里当教员，我们又在一起了，真好。1975年，正巧军事博物馆组织红军长征路线写生活动，也邀请我参加，这当然是一件难得的好事，但没想到这一趟竟在外面跑了四个月，风餐露宿，画了百十幅画，许多经历也值得回味。那四个月里，我们吃饭、睡觉、作画、行军几乎是形影不离，直到最后出了车祸也在一起遭了难，才算完成了这次没有完成的长征路上的写生。
“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现在，我们仍视其为畏途——曲曲弯弯的山道，时不时有塌方的阻隔，我们在四个月的写生里碰上了无数次。位于四川境内的梦笔山是当年红军翻越的第二座大雪山，海拔4470米。其山顶上只有稀疏的草皮，有一条通往山顶雷达站的公路，四周的山顶上是常年不化的皑皑白雪。我们一面顶着高山缺氧的不适，一面一步一步地爬到山顶。我和何孔德、张文源三人合作画了一幅梦笔山宽幅的大画，由于缺氧头疼，只好一手捂着头，一手抓着画笔工作。在梦笔山上画得不多，体会却颇深。
红军过雪山、草地、金沙江、彝族少数民族地区以及穿过腊子口等一些艰难惊险的历程，差不多都集中在四川境内，我们也都跑到了。我们的画作一批一批寄回了北京，但身上的钱与粮票也将告罄，本打算结束四川行程后再转到昆明军区把长征前半段在贵州、云南的路线再画画，没想到霏霏细雨中，因泥泞的路面上司机控制不了方向，车一下翻到了路下，撞到大树上，车子变了形，人也流了血，住进了医院，之后只好打道回府。
战争经历的深刻体验与战地美术创作的经验，使何孔德在处理类似大场面、多人物的主题性革命历史画方面驾轻就熟。
油画《古田会议》是何孔德众多杰作中的经典作品，创作于上世纪70年代初期。画面气氛活跃，构图饱满，红军代表们专注地注视着正在讲话的毛泽东，身着红军军服的毛泽东右手叉腰，挥着左手，动作的指向和自信的神态引领着会议走向高潮。红军代表们的军服颜色不同，装束也不同，既反映了那个年代战争环境的艰苦，又娴熟地运用了绘画色彩对比，营造出生动的节奏空间和韵律韵味，将领袖与群众之间的关系表达得非常出色。这幅作品准确地表达了古田会议的主题，又由于精湛的艺术处理而成为军事历史主题绘画的经典之作。
上个世纪八九十年代，作为绘画展示另一种形式的半景画、全景画在我国还不常见，业界对它的展示效果以及制作方式更是知之甚少。何孔德带领几位画家与设计师、建筑师合作，在北京卢沟桥的中国人民抗日战争纪念馆完成了全国第一个半景画——《卢沟桥事变》。历时两年，这幅高16米、画面弧长51米的作品与观众见面了，以油画形式表现了战争的恢弘场景，辅之以声、光、电以及地面塑形，为观众营造了身临其境的感受。而年近六旬的何孔德却累垮了，到90年代，他已疾病缠身。
2003年初秋，我想到何孔德在城里住着，拖着病体，每天的生活一定很单调，于是约上他和他的几个好友，到郊区山沟我的画室来散散心，老朋友在一起虽然语言不多，但内心的愉悦都溢于言表。没想到这次的聚会竟是他生前最后一次与老朋友相聚。同年底，何孔德又一次住进了医院，这样一个意志坚强的人、一位在艺术田地上耕耘了一辈子的画家，竟没闯过这一关，痛哉！
如今，何孔德离开我们已10多个年头，他待人宽厚的品格令友人怀念，他的敬业精神依然是画界榜样，他的画作依然影响着后人。近期，军博专门举办了他的军事绘画艺术展，让观众有机会走近这位军事美术代表人物，近距离欣赏他的革命历史题材经典创作。何孔德的艺术创作历程，也是一代军事美术人成长的一个缩影，相信观众在回顾、欣赏他塑造的那些经典艺术形象的同时，可以重温老一辈军事美术创作队伍的艺术理想和创作传统，感受到何孔德用画笔向我们传递的精神力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