仪式:从“纳(内)、入”与“设”说起 在古人心目(古代文献)中,青铜器有两种基本用途,一是“纳(内)、入”,即盛装物件;一是“设”,即陈设布列。《礼记?礼器》有言:“三牲鱼腊,四海九州之美味,笾豆之荐,四时之和气也,内金,示和也。”可以说,“纳”是青铜器第一位的功用,是人类文明进一步发展的重要表现。而当人们用特定的器物去盛装食物、物品之时,人类文明范畴中的与之相关的“仪式”便慢慢应运而生。比如什么器物应该装什么,在什么时候应该用什么来装以及如何盛装等等一系列的类似仪式的日常考量便出现了。仪式,是很多生物族群都具有的,而惟人类的仪式不仅形式繁多,而且充满人类创造的智慧以及心理、精神、文明的庄严肃穆感,比如祭祀仪式、巫术、成人仪式等等。它可能源于人类对某种东西的偏好,也可能是源于一种原始的审美倾向,更可能是源于现实的生活经验。对于青铜器而言,它从盛东西的器物发展到陈设,首先显示了人类情感世界正向着愈来愈丰满的高层次发展。其次则是一种生活仪式的变更,从作为饮食文化中的一种器物仪式转向了一种有关美感体验的仪式和深具宗教意味的礼器属性。在祭祀仪式中,青铜器物的选择是非常讲究的,如《说文》中便有言:“鼎,和五味之宝器。”鼎在先秦时期成为众多重要仪式的首选之物,它甚至以静默的形式暗示并完成了某种仪式,比如鼎的多少曾经代表着权力等级的高低。
青铜器作为诸多仪式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它以器物的形式为我们记录下了一个时代人们的喜好、习俗、情感以及审美能力的发展变化。通过它,我们仿佛能闻见那些岁月里的烟火气息。情结:由“炤物”或“象物”而来中国古代铜器,是我们的祖先对人类物质文明发展的巨大贡献,也在世界艺术史上占据了一席重要而独特之地。中国的青铜器不仅造型多样,其铜器上的图案造型则更多地引起了众多青铜器研究者的注意与兴趣。铜器上的图案造型充满图腾意味,它们建构了一个个神秘而瑰伟的象征世界,从此,便也使几千年的华夏子孙结下了一个不解的情结。象征,作为一种文化、艺术的表达方式或表现策略,它具备着丰富的解读性和解读的抽象性等特征。当然,象征是一种人为地艺术,发生在早期人类文明中的图腾崇拜是一种最为直接的人类情感的外射,是最早的象征艺术。中国青铜器时代,铜器上丰富的图案造型和纹饰,不仅是一种装饰,它构成的更是一种成熟的象征世界,是早期人类对自然、对外界情感的一种投射,即借用古代文献所提及的“象物”、“炤物”来达到一种内心情感与外界的平衡。饕餮纹在商周铜器上最为常见,如此次央行发行的青铜器金银纪念币图案就有饕餮纹,如鼎、斝、鬲的兽面纹一般就是饕餮纹,其显现的图案庄严、凝重而神秘。饕餮纹一般以动物的面目形象出现,具有虫、鱼、鸟、兽等动物的特征,由目纹、鼻纹、眉纹、耳纹、口纹、角纹几个部分组成。面目结构较鲜明,一般凸显出其凶猛强悍的特点,表达了先民们对力量的向往,同时也表现出先民对自然界的畏惧于惶恐。在这种图腾中,先民的恐惧得到释放。发展到后来,这种图腾便成为了一种精神性的寄托和生存的保护神。青铜器的“象物”功能构成了青铜器文化的重要部分,它也正是利用这些特征,将人们引到了一个神秘的艺术世界。从饕餮纹的重组变化中,我们发现它还隐约体现了中国古代思想的以中心统一四方的“和”的观念,有一种“对立而不相抗”、“容纳万有使之规范的气魄”。青铜器文化的这种“炤物”或“象物”在构建神秘的象征世界之时,正以一种无意识的形态渗透到人们的内心,成为华夏子孙几千年追寻的一个身影,一个情结从此延续。 (供稿:北京银协集币服务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