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中国新闻周刊报道,很难想象,一座建于AAA级旅游景区的寺庙,一年的承包费竟高达720万。更令人难以置信的是,寺中那些为游客解签占卜的出家人几乎全是“冒牌货”。而记者探访得知,国内部分寺庙被承包,依靠香火获利。而寺内出家人多为冒牌,许多人结婚生子,购置房产。他们收入主要靠业务提成,收入堪比白领。国内大多数名刹古寺的管理机构并非宗教部门,而是旅游局,“经济利益至上”的观念已侵入了正常的宗教生活。 报导列举了记者随旅游团在广西一个始建于明朝景泰年间的岩泉寺的经历,导游告诉他们,岩泉寺求签颇为灵验,有“滇南第一签”之誉,游客到此都会求签请大师释疑。有所谓“大师”看完解签单后说,记者阴阳五行不调,身后有家灾和风水灾,而这是一个转运签,若把握不好后果不堪设想。随后,他指着碗口粗,一米多长的香说,烧此香便可转危为安,600元一支,并要求记者把名字留下以便其在大雄宝殿诵经百天。记者说没有这么多现金。“大师”沉吟片刻,低声问道:“带信用卡了吗?”记者说没带卡,“大师”便推荐另一款200元的香,记者说,也没有现金。这惹恼了“大师”,他突然瞪着眼,指着菩萨像大叫:“你烧不烧?在菩萨面前说假话,你给我出去。”;记者的另一位朋友却被骗光了银行卡里的2万多元钱,期间卡里已所剩无几,但大师“长者”似乎像变了个人,厉色道:“我说你有,你就必须有,否则我一挥手,你这辈子就算完了。”,求助导游,导游却说这种事只能和“大师”商量。他最终还是交出了手里的卡,-------。特定的环境和特定的宗教氛围,利用游客的保平安心理打着宗教的幌子用恶毒的诅咒或威胁进行敲诈,“否则我一挥手,你这辈子就算完了”,如此大师,跟黑社会又有什么区别呢?而事实上这所寺庙早就被承包给了私人作旅游商品进行营利性经营,去年最新的承包年费竟达720万元,而所谓的大师和僧侣,除当地宗教局承认的注册备案的一名之外,其它全部都是承包者聘请的社会闲散人员,也就是冒充的假和尚,而那些道貌岸然的所谓大师,则更是一些专门擅长于此敲诈营生的假大师,为游客解签。每位大师有10%的提成。甚至承包寺庙的老板自己也承认,寺庙的收入“全靠这些‘大师’忽悠”。但他解释说,这些“大师”很讲“职业道德”,从不夸大其词,说些令人反感的话。事实呢?却是假和尚往往在寺门口对游客免费发香,然后让你进寺拜佛,再让你抽签,解签,一步步把你装进去而脱身不得,抽的是好签就找你要喜钱,或烧高价香谢佛菩萨保佑之恩。抽到差签就用恐怖的灾祸来吓你,让你出一大笔化解灾星,求菩萨保佑。总之,无论抽到好坏签,都让你出一笔钱,而这笔钱一点也没有用到供养三宝上,而全部供养了这班浑蛋。与此同时,寺庙为了吸引旅客,将30%甚至50%的门票收入分配给旅游部门并负责带来游客,双方结成紧密的利益均沾体,毫无疑问,所谓的寺庙,此时此刻早已成了打着宗教幌子的商业机构,沽名钓誉,招摇撞骗,无形中亵渎并损害着宗教的尊严,葬送着社会仅存的信仰。而事实上在中国普遍有一种奇异的怪现象,那就是作为原本是宗教朝拜圣地、彰显人类信仰和寄托的寺庙,几乎绝大多数都成了旅游景区的重点收费景点,似乎也成了地方政府打造旅游经济的金字招牌、拳头产品。所谓收取门票是为了修缮寺庙早已经演绎成整体承包、假和尚逼捐,以抽签和香火买卖暴利为手段的吸金黑店,早已偏离了宗教的本来意义,甚至将人类的宗教信仰赤裸裸的承包了出去。而这种 采取入股或承包的方式经营寺庙,再请来僧侣,通过功德钱和香火钱赚取利益,实际上却是国家明令禁止的行为, 但为什么这么多年来,大大小小的各寺庙却能够堂而皇之的打着宗教的幌子树起收费经营的大旗呢?显然是在地方政府处心积虑打造旅游经济的政策下,主管部门刻意纵容的结果。奇怪的是,这些寺庙等宗教场所,几乎都并不属于各地宗教部门主管,都无一例外的归属于当地旅游局行政管辖,而产权往往又归所在地乡镇或村政府,这种归属权限的乱象,更形成了一个在利益分配上人人有份、在出现投诉纠纷时却相互扯皮的怪圈,而寺庙所本来应该具有的宗教场所功能,却几乎成了摆设,尤其是令那些虔诚的信众感觉到一种信仰受到亵渎的不堪。而寺庙也进入市场经济范畴,承包经营,自负盈亏,大师相当于业务员,实在太可悲,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或许也是导致中国人没有自己的信仰的深层次原因之一了。之前为什么公众会强烈关注少林寺越来越呈现出市场化运作、甚至担忧其发展成上市公司,其实原因也是一样的,那就是公众更担心的是在一个物欲横流的浮躁社会里,当一切都市场化、商品化的时候,希望看到还有一个清静的宗教信仰之地,还有一个能够让人回归心灵的场所。作为政府主管部门,为什么不还原寺庙的本来面目、给信仰者一个清静的归属呢?难道真的打造旅游经济就只能盯着寺庙不放吗?如果仅仅只是收取合理的门票,或者由游客或信众自愿的捐献功德钱,岂不更好?或者为什么不能参考一下其它国家或地区对寺庙的管理方式呢?寺庙作为千百年来人类寄托美好愿望的宗教场所,发展到今天,竟然成了打造GDP政绩的赚钱机器,无论如何都是信仰的悲哀,而那些穿着宗教外衣的“大师”“僧侣”们,更是这个物欲时代的讽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