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惊全国的和田重大文物被盗案中,有9块稀世壁画,其中既有带明显印度人特征的裸体伎乐天人像,也有典型的大唐风格的东方女子像。专家称,古于阗人是来自东方中国和西方印度的两位“王子”及眷属随从的融合后裔,大量出土壁画中有充足的证据。
“裸体伎乐天人像具有典型的印度人特征,应是佛教壁画中最早的写实人体像。”中国社会科学院考古所新疆考古队队长巫新华博士是最早接触到这批追缴回来壁画的专家。他认为,这些被盗壁画也具有明显的犍陀罗风格,但绘画技法上已经显现出屈铁盘丝用线、“凹凸法”晕染的“于阗画风”。
另有一块壁画上画着的是一个显然汉地装扮的美丽娴雅的年轻女子,面若满月,圆圆的发髻低低地梳在两耳后,身披斗篷,神情飘逸。“这是典型的唐代汉风装束与特征。”巫新华认为,这两幅壁画均早于达玛沟托普鲁克墩佛寺,极有可能是佛教东传进入于阗国早期的壁画。
从策勒县城东行30公里即可到达玛沟乡托普鲁克墩博物馆,这里保存着自2002年以来历次考古发现中发掘的及被盗挖破坏的壁画、版画、佛像残体等。暂且不提塞人及其他人种特征的形象,仅具有明显印度人特征的供养人及神佛菩萨就十分多见,他们大多肤色暗沉,浓眉大目,鼻梁高挺;而具有典型中原风格的菩萨天神,尤其是供养人像更比比皆是,他们则细眉长眼、面庞饱满、小嘴小鼻、皮肤白皙。
这些壁画是否也在传递着“东西方王子”后裔的某种特征?巫新华博士的研究发现,和田当地关于祖源的古老传说也是起源于印度和中国的两支移民的进入。而关于“东西方王子”的传说,在《大唐西域记》与藏文《李域记》文本中更是找到了几乎吻合的记载:
“阿育王太子在呾叉始罗国(Taksasila)被抉目已,阿育王怒遣辅佐,迁其豪族出雪山北,居荒谷间。迁人逐物,至此西界,推举酋豪,尊立为王。当是时也,东土(中国)帝子蒙谴流徙,居此东界。群下劝进,又自称王……后因猎决战……西主不利……东主乘胜,抚集亡国。迁都中地,方建城郭。”
巫新华说,“文献印证了和田人祖源是东方蒙古人、藏族与印度人的一支混合后裔,具有一定的真实性。”
西方体质人类学的研究也认为,和田人混血特征明显。从1901年至1914年,英国探险家斯坦因曾先后三次前往和田探险考察,都对当地人进行过体质人类学调查,基础资料交由大不列颠人类学研究所进行研究和分析。他们的结论是:“从和田人皮肤、头发、眼睛的特征和颜色以及头骨指数来看,他们与尕勒恰(Galcha)(即高山塔吉克人)很接近……是‘雅利安’(Aryan)种。”
他们还指出:和田人在身材、鼻子形状和脸形指数等方面与尕勒恰人也有一些不同,如和田人的头发和眼睛颜色较暗,可辨别出与藏族人混血的显著特征:较矮的身材、扁平的鼻子、黑头发、黑色眼睛等。
《北史》记载中,也有这样一段关于于阗国人外貌特征的描述:“自高昌以西诸国人等,深目高鼻,唯此一国(于阗),貌不甚胡,颇类华夏。
巫新华博士同时指出,突厥血源的混入则是在十世纪,于阗国灭亡,和田皈依伊斯兰教之后。从考古发现看,截至目前,和田地区出土的8世纪前的各种于阗国文书中的文字主要是于阗文、粟特文、梵文、汉文、婆罗谜、佉卢文、古波斯文等,各文种文书中均未出现过突厥词汇。
“这也就排除了和田人在八世纪末以前混入突厥血缘的可能性。”巫新华说。 (责任编辑:罗园)分享到: